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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回头金不换 2012-4-26 18:35

囚鸟劫生记

  在那一个个苍白的夜晚,我从没机会驻足欣赏那明朗的星空。

  可能又是五月了,葡萄藤又开始抽青了,待它长成枝繁叶茂的时候,我牵着
装了阿虎和阿彤的鸟笼,从牙缝间挤出久违畅快的笑匆匆地上了楼。我把鸟笼系
在了檐角。夏天披着热浪把葡萄叶子滋润的碧绿肥厚,却把我懒于照料的两只小
鸟烘烤的像毛猴。

  我在健康大道工作,从天刚露红霞到星星挂满天空,我都在忙着策划的东西,
这一行靠的就是创意,所以我只能没日没夜的想。倒不曾因此而忽略了两只小鸟
的。晨曦微露,我工作前必定要打一桶井水,把鸟笼里的盆里放满水,小鸟有的
吃且有洗澡水才能让我安心。

  阿虎脖子上的绒毛确实有老虎身上的纹理,不过他却调皮多了,没有老虎的
稳重,虽然比较瘦小,但觉得精巧的身段里透着一股强健。阿彤则文静多了,我
总听说她不爱阿虎那样整个跳进盆子里,她爱站在架子上看着眼前静静的一切,
水花溅到羽毛上也不躲让,任旁人的嘻闹。

  待炎热随着葡萄藤爬上屋顶的时候,雷雨很容易在某个晴朗的午后随机来临。
我总会在这闷热的时刻渗出油腻的汗水,浸湿了衣服。那也是一个如此的午后,
雨点砸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不只是一场阵雨,到五点的时候,狂风大作,
我站在窄窄的门口,看着鸟笼随着狂风左右剧烈的晃动着,我关起门倚在门上,
雨声充满了整个世界,倒显得宁静多了。静静的,一股睡意袭来,感觉到背后的
冰冷。朦胧中,我听见瓷器碎裂的清脆声。

  阿虎瞬间浸满了水,整个鸟笼滚到了雨水汇集的地面上。待我发现,他俩同
在笼里的盒子里。来日阳光明媚,阿虎抖动潮湿的羽毛,在阳光下叉着腿晒着太
阳。昨日的遭遇就是过去的不幸,他不因此而悲痛的回忆。恰如院子里的那只肥
猫,平时懒洋洋的,打听见阿虎叽叫的那天起,每到晴天,它就一早坐在笼子底
下,头九十度上扬,眼睛里一扫往日的慵懒,一坐就是半天,那姿势,如一副静
景,希望是什么,却不曾有动静,也不曾有过厌倦。

  健康大道算是一条标准的省道,在这小县城里算是极宽敞的。追着落日行走
的傍晚,格外显得空旷,我爱穿过路中间的绿化隔离带,等待汽车呼啸而过的那
一刹那,我就会很轻松地奔回家。院门口总会坐着几个大妈,有时讨论着墙院上
的葡萄何时发紫,有时谈论着住自己那的小伙子怎样怎样。房东看到我总会勾起
眼睛笑着向我问好。

  上了楼梯,经过檐角,我总会听到一些细细的言语,待我看向鸟笼,阿虎就
会突然很乖的样子。不知从哪个夜晚开始,我总会在沉闷的深夜中醒来,电风扇
的呼呼声中经常夹杂着一些呓语的声音,仔细分辨便会听出一声声急促的「快点
逃」的声音。在这些时刻我会冲把冷水澡,静静的等待黎明的清凉。

  房东家的小孙女盼盼最是会体验夏日的清凉的,那一年她四岁吧,听到她在
铁板楼梯上拍打手掌向上爬动的声音,我就会醒了,睁眼从不过六点十分。待我
准备出门,她会是站在鸟笼下,举着手去够笼子,哪怕只是碰到一下,她都会很
开心。

  每个看到她的早晨,我会情不自禁的抱起她陪她看会鸟,甜甜的笑容就像鹦
鹉的调皮。也是一个如此的早晨,她抱着那只肥猫阿福在鸟笼下晃悠着,阿福在
她肩膀上死死的盯着上方,盼盼蹦着跳着向着阿虎指着。阿福的眼里却看不到喜
悦,突然向上一纵,抱在了鸟笼上,爪子在里面拼了命的勾着。盼盼的脸上瞬间
浮出一道长长的血印,鲜红的血分外刺眼,她却没哭,傻傻的站在那,呆呆地望
着表演的阿福。

  之后的每个夜里的呓语声更重了,好似一场场漫长的艺术电影,有深度也吸
引人。

  七月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饱满紫红的葡萄,一串串很肥硕的挂在枝上,我
觉得这些葡萄都很宝贵,是上天赐给某些人的美好,待人品尝。我辞了工作,终
是要离了那一隅,带着阿彤和阿虎去了乡下。哪儿没有喧嚣,整日很清静。阿虎
也失了兴趣,整日和阿彤躲在一起。

  七月十五,朦胧中我听到了梦中的呓语,快点逃,快点逃。我不知道他要逃
到哪去,我很明白阿虎用带弯钩的嘴正在钩动着铁丝栅起来的出入口。

  阿花也是只猫,猫大抵都做相同的事情,一天天的觊觎之后,做了和阿福相
同的事情。七月十五之后,清晨起来我发现阿虎不见了,阿彤依然待在小盒子里,
笼子上铁丝缠着的小门被打开了。我退后望向天空,除了碧绿的树叶找不出其他
的色彩,倒也希望他能边做一只野生的鸟儿。闲散了两天之后,我只能待在门前
纳凉,却意外的发现了落在门前地上的阿虎,很惊慌却又不愿飞走的样子,我拿
过身边的网兜,轻轻地就把他罩住了。他又回到了和阿彤相聚的日子,每天有吃
不完的食喝不完的水。这次他又变得和在县城里一样,独自站在横杆上,很活泼
的偶尔发出一两声急骤的鸣叫。

  七月的夜很疯狂,赶走全部的理智与清凉,偶尔有窒息使成的头脑发胀。夜
里迷迷糊糊的我又听见一声声呓语「快点逃,快点逃」,我当时就冲出屋子,看
见那扇小小的铁丝门又被打开,手电照了照,还剩下乖巧的阿彤。抬头只能望见
风儿佛树的黑影。我索性也不去管那扇门,阿彤也从没主动出来过。

  八月初来,知了的叫声把这空旷的乡村映的格外宁静,偶尔加一两声犬吠。
八月的一个清晨,我坐在门前纳凉,阿花在我腿边蹭来蹭去。我看见了不远处躺
在地上的阿虎,早已硬的像块泥板,我翻过他的身子,一窝窝蚂蚁在他的眼睛里
掏噬着什么,我明白了,他死得很惨。我不知他是撞墙死的还是饿死的,阿花绕
在我的腿边,失去了猫儿原本应对鸟儿有的兴趣,尽管是一只死鸟。

  我把阿彤从鸟笼里掏了出来,手一扬,飞去吧,她现在映满绿叶的杨树枝干
上稍作小憩,后来就飞的不见了。她从没回来过,在我离开那之前至少。

  多少年后,我常听到一种野雉的声音,夹杂着阿彤的鸣叫,她是否已长的有
了那样健壮的身体。我也常抬头看见一只飞翔的野鸟,全身绿中带红,飞舞时美
的像阿彤,只在门前稍作小憩,而后飞的难以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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