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 2013-2-3 08:58
朝阳之歌
[color=blue][b] 朝阳之歌[/b][/color]
由小及大,似乎从未对乞人有过什么好感。记得小时候每每遇见便总要远远
跑开,一来真的什么没有资金来维系自己奢侈的善举,二来便是偶然听闻所谓乞
人大底装穷,实则暴富。因此每当狭路而遇,每当遇人施舍我都要风一般乘埃而
过。
后来稍大,听闻所谓乞人实际也大抵是为生计而出卖尊严的可怜过客,再加
之金庸老先生笔下留情,乞人在我眼中变也悠悠然变成了颧骨深邃,蓑衣带雨,
在满天光影与风尘里自乘一竿折杖的形象了。尽管这并不能为我的心里带来更多
的丝毫善举,但此后每见乞人眼中却也多了一丝悲沉。就仿若每遇骄阳,虽在伞
下,也总要莫名惊出几丝微汗。
但就在不久以前,我遇到了他,让我完全改变了对乞人的认识。
那次,我是在火车站边的路旁遇到他的。天已数九,我想在那样的天气里莫
说是水,也许就是一双稍淡薄一点的鞋的包裹下,脚掌也会吐露出撕心的寒冷吧。
但他却只是一身莫名的单薄,以至风拂过袖竟能读出海棠花般的几丝伤口。
我有点吃惊,不自觉的细细瞄了几眼。一袭风衣如灰尘一般紧紧粘贴在了肉里,
说不上狂乱,却竟似乎有几分齐整。他默低着头,如一只被剥去皮的小兽般在冰
冷的地板上蜿蜒而动,仿佛每一次都意味着撕心的痛楚,不长的裤管里空空的承
载着漂泊留下的记忆,在他的身后飘飘遥遥,仿若早已人去楼空的时间城堡。我
又一次的弯下了眉头,不知怎么,明明是他在地面蜿蜒前行,却刺的我心口一阵
哀愁。
我木然,只石雕般凝望他的眼眸——他深埋如晨星般模糊的眼眸。却只见一
双手,在红肿而奋力的拉曳着因残缺而不甚沉重的身躯,是那样吃力。“阳光,
雨露,人生,漫苦……”他在唱歌,尽管粗犷呕哑,但我知道这是属于他自己的
歌声,我能亲眼感受这歌声如潮水在他的身下流淌。我不知怎的,只感到心头的
潮水在怒拍沙堤。心灵就在此刻被震颤,而被震颤的心却又在这一刹变的柔软。
没有金庸笔下的逍遥,也没有世人眼里的鄙陋,却只淡淡是一种生之乞求的
沙哑,一种仿若吹遍了撒哈拉每一粒风土后才萌生的苍凉的行者尊严。
我想我是被感染了,口袋里一枚硬币也不觉滑若初春之雪,在温暖的飘零里
化入溪流。化入他溪流般清冷的怀里。他回眸微视,灰土堆叠的眼里竟有了一种
若水的温柔,又如水花般飘然而逝,只留给我一眼模糊。我一阵酸楚,走出好远,
才蓦然发觉,那温柔竟全全流落在我的眼里,如种子般滋长着太多太多枝桠。我
双目合拢,无力凝望他的远去,可他的歌声却依旧如风拥入我的双耳,如开启生
之性灵的天琴由远空轰隆而响。我呆立,再不知是我的硬币挽救了他的生命,还
是那来自风尘的歌声挽救了我的灵魂……
我无言远去,任北风安抚我的灵腹,朝阳入眼,留下记忆独有的瑰红。如果
可能,我愿意为那乞人的歌声留下名字,如果允许,我将叫它朝阳之歌……[color=blue][/color]
[[i] 本帖最后由 孤舟二叶 于 2013-2-3 10:27 编辑 [/i]]
20073136 2013-2-3 20:53
乞丐我也是区别对待的 就像前不久 在市里一个天桥下见的一对夫妻 经常去 每次看到都是口吐白沫 一两次还给钱 后来就再也不给了 年龄也大了 对这类情况有时候也越来越麻木了
spider1031515 2013-2-3 22:09
我愿意为那乞人的歌声留下名字,如果允许,我将叫它朝阳之歌